马道婆证明红楼梦作者不是胡适派红学考

作者:姬健康

胡适派红学考证《红楼梦》的作者是曹寅之孙曹雪芹,并认为曹雪芹生于年,很多书籍、媒体上都是这样写着的,为其操办的三百年诞辰纪念日也是以年为曹雪芹的出生年。在这里姑且先不讨论《红楼梦》的作者是不是曹寅之孙曹雪芹,我们先说一下胡适派红学是从何得出这个年的。

红学家们当然不会凭空想象、捏造或推测,他们是以文献史料为根据的:曹寅的两个儿子,过继子曹没有任何史料记载有过子嗣,无法生造;亲生子曹颙英年早逝,但曹在康熙五十四年三月七日(公元年)的一份奏折有如下内容:“……奴才之嫂马氏,因现怀妊孕已及七月,恐长途劳累,未得北上奔丧,将来尚幸而生男,则奴才之兄嗣有在矣……”于是胡适派红学就认为这个遗腹子就是曹雪芹,曹雪芹的出生年毫无疑问是从这儿来的,这可是“铁”的证据!但这条“铁证”却无法证明这个遗腹子就是《红楼梦》作者!而胡适派红学却认定了这个“铁证”,但红学家们却基本不提“文献史料”的另一方铁证:在曹家家谱中,曹寅的孙子只有一个曹天佑,官至州同。这个遗腹子如果后来存活了下来,只能是曹天佑。因为这个史料对佐证晚年穷困潦倒的北京西山的曹雪芹不利,所以这个史料常常被忽略。这种偏向性是红学家取证的习惯性做派。另外,甲戌本在第一回有批语:“雪芹旧有《风月宝鉴》之书,乃其弟棠村序也。今棠村已逝,余睹新怀旧,故仍因之。”如果曹雪芹是这个遗腹子,他会有弟弟吗?戚序本、南图本、蒙府本还有一条批语:“写宝玉如此。非世家曾经严父之训者,断写不出此一句。”如果曹雪芹是这个遗腹子,他能受过严父之训吗?红学家却对这些缄口不提,我不认为红学家逻辑思维能力不强,毕竟是红学专家,只能认为他们是选择性失明。

曹的折子上还透露了一个信息,曹雪芹的生母姓马,我们的红学家们亲切地称其为“马氏夫人”。在曹雪芹生平史料珍似金、贵如油的境况下,马氏夫人也应在曹学体系中占有重要一席,而不能常常被忽略不提,这有悖学术精神。

让我们打开《红楼梦》,翻到第二十五回,主人公贾宝玉的寄名干娘——尼姑庵中的一位执役者登场了,她就是马道婆。马道婆,与中国古典文学、戏曲中塑造的道婆职业形象一样,只不过姓“马”而已。她是书中作者着力描写的反面人物之一,其贪婪、狡诈、世故、狠毒无底线的形象在作者传神的笔下跃然纸上,脂批一叠声地用“贼婆”来称呼她。就是这么一个明显的、不带掩饰的、连小学生也能分辨出来的“坏”人,作者却偏偏将其冠以“马”姓,难道作者“曹雪芹”与自己亲生母亲“马氏夫人”有仇吗?某些顽固的曹学家为了维护曹雪芹的光辉形象,竟然撰文将“马道婆”与“马王爷”划等号,说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“姓”,就像“马王爷”不姓马一样,是民间的习惯性叫法。这种所谓的考证辩解已经到了无知加无耻的地步,是学术研究领域的段子、笑话。

红楼梦作者的文笔不动声色,却爱憎分明。同样是“打秋风”,刘姥姥朴实、拘谨,还知恩图报;马道婆却刁钻、奸滑,不惜图财害命。你看她为了能在贾母处讹到数目可观的香油钱,采用层层递进的铺排法,先是抬出身价不菲的王妃诰命:南安郡王府里的太妃一天是四十八斤油,锦田侯的诰命一天是二十四斤油,还有几家是五斤三斤的;最要命是接下来这句:“那小家子穷人家舍不起这些,就是四两半斤,也少不得替他点。”吃准了贾母听不得“小家子穷人家”,可观的香油钱还不得如愿地揣进自己的荷包?这里讹到了钱,转身又来到赵姨娘处,软硬兼施,偷奸耍滑,摸准赵姨娘的心事,现银欠条都搞到了手,便有计划地实施巫蛊术,差点让凤姐、宝玉送命——关键是这俩人并不是马道婆的利益关系人。她甚至还是贾宝玉的寄名干娘,为了钱财都可以抛置脑后!其人性的低劣、阴险似乎就在读者眼前,栩栩如生。就是这么一个坏人“干娘”,作者却让她与自己的亲娘同姓,红学家们谁能解释清楚?难道只能用“马王爷”之类不着边际的笑话来掩饰吗?如果说曹雪芹不是曹天佑,那曹雪芹与曹家从哪一点上扯上关系,道听途说得来的吗?

马道婆初见贾母时有一段话,作者及脂批是这样说的:

(马道婆)又向贾母道:“祖宗老菩萨那里知道,那经典佛法上说的利害,(脂批:一段无伦无理信口开河的混话,却句句都是耳闻目睹者,并非杜撰而有。)大凡那王公卿相人家的子弟,只一生长下来,暗里便有许多促狭鬼跟着他,(脂批:作者与余实实经过。)得空便拧他一下,或掐他一下,或吃饭时打下他的饭碗来,或走着推他一跤,所以往往的那些大家子孙多有长不大的。”

这段描写,至少有三种信息可以传达给读者:一,作者与批者非常熟识,几乎从小在一起长大(那些认为作者与批者不是同时期的人不必在此议论,我们只以文字信息为准)。二,促狭鬼”三字毫无疑问是沪杭方言(念“促卡句”音),南京人也不说,东北满人更不说。三,“大凡那王公卿相人家的子弟”,曹家再怎么做官,始终也无人、无法达到“王公卿相”的高度;真正的作者必然本人或家族中有做到“王公卿相”等级的,这才与“王公卿相人家的子弟”正好合拍,才如脂砚所说“作者与余实实经过”,作者和脂砚斋才有资格这么说。这样的文学解析才是合理推断。

红学研究中有一个奇怪的现象,凡将书中描写与曹家相关记载相对比,总显得别扭、违拗,南辕北辙。试想一下,如果《红楼梦》真的是曹寅之孙写的曹家事,怎么会将贾家写的那么不堪,连柳湘莲都说“你们东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,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。”而把作者考虑为明末清初的遗民文人,却总是自然、合楔,相得益彰。对马道婆其人其事的分析、比较亦是如此。这难道还不能引起我们红学界的深思、警醒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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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对:王华东安妮编辑:潇湘夜雨

深度解读,高屋建瓴。吴氏红学,高端学术。知识的盛宴,智慧的光芒。

新观点、新视角,同一部红楼梦,不一样的文章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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